花样滑冰男子冬奥会两连冠得主羽生结弦(30岁)于7月19日迎来了职业转型三周年。2022年同一天,他宣布从竞技赛场毕业,踏上孤高的挑战之路。过去一年中,他成功推出了由本人担任主演及总制作指挥的冰上秀「Yuzuru Hanyu ICE STORY」系列第三部《Echoes of Life》,以及连续三年举办的第三场《notte stellata 2025》等作品。
在日刊体育Premium中,我们继去年12月7日他30岁生日之际之后,再次于仙台市对他进行了纪念专访。采访内容涵盖他在三年职业运动员生活中所达到的“从零到一”的新境界等多个话题。本篇为连续三周刊出的「一问一答全文」〈中篇〉。(以下敬称略)
「直到现在努力活着,真是太好了啊。」
——您曾提到自己切实感受到“进化”,某种意义上也开启了“第二人生”。而在今年3月5日,也迎来了一项令人惊喜的宣布:与创作型歌手米津玄师(34岁)展开特别合作。在朝日电视台播出的动画《Medalist》的片头曲《BOW AND ARROW》的音乐录像(MV)中,您亲自编排了演出动作,并展现了精彩演技。从四周4Lz、三周半3A,到后半段的四周4S—三周跳后外结环(3T)的连跳——这是“羽生结弦史上最难”的短节目(SP)构成。在职业生涯中,您的运动能力似乎更进一步提升了。正因如此,不仅能将超越常规的表演提升到更高层次,也让人不禁想问:您是不是也有意再次回归竞技赛场,向2026年米兰-科尔蒂纳冬奥会发起挑战呢?
(笑)不过,说实话,如果让我在正式比赛中去做那种难度的内容,压力真的会非常大。与其说要回归赛场,不如说能被世界顶尖的艺术家所认可,并通过作品回应他的期待,让看到MV的人们说出“果然还是羽生,只有他能完成这样的演出”,对我来说那种“手感”才是真正实在的收获。被像米津玄师这样了不起的歌手指名为“非羽生不可”,那一刻真的让我觉得:“直到现在努力活着,真是太好了。”
——非常感谢(笑)。您与米津先生之间的共鸣与共荣,也让更多普通大众开始接触并理解这项艺术。
「希望自己能更多地,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我确实是那样想的。虽然我在27岁以前参加比赛所做的努力,确实有很多人看到了、给予了支持和应援,非常感激,但我想,大多数人对我最深的印象,还是2018年平昌冬奥会,在伤后临场参赛、实现奇迹般连霸的那段经历。自那以后,某种意义上,羽生结弦的形象仿佛就“停滞”在那里了。也有不少人在看到我出演米津玄师的MV时说,“好久没见到你了”。
——诶,“好久没见”?
是啊,出乎意料地有不少人会说,“之后你都在做什么呢?”当然,对这方面没兴趣的人本来就不会特别关注。但正因为如此,我也更强烈地觉得,“今后必须更多地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持续去发声和活动”。
——在日本,确实很多人对所谓的“业余竞技”只有每四年一次奥运时才关注。
确实如此。其实除了那一年,其他三年我也拼尽全力训练和比赛,但正因为当时获得了那样的机会——连霸这样的最好成绩,大家才将目光投向了我。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次和米津的合作中,能让原本完全不是我粉丝的人们也觉得“哇,好帅”,愿意看我的演出,我觉得这正说明了,我在这三年的职业生活中确实认真地努力着,也因此觉得“太好了”。
——那支MV的构成真的令人震撼。
嗯,我自己也觉得非常震撼(笑)。
「与娱乐元素相结合,一同打造出来。」
——那接下来是下一个问题。《Echoes of Life》的千秋乐正好是2020年2月9日您完成「超级大满贯」(男子史上首次实现花样滑冰世界六大主要赛事全冠)五周年的纪念日。
原来如此啊。嗯……竞技时期那种紧绷的感觉,和现在这种“不能失误”的紧张感毕竟还是不同的,所以很难简单地作比较。但我可以确定地说,我的感知力比那时候更加敏锐了,能够做到的事情也比以前多了很多。虽然无法用名次或分数来对比,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对大众说“我提高了多少分”,但在那些无法量化为分数的部分,我自己觉得确实成长了很多。
——“不能失误”,更何况现在是一个人举办整场冰演,谁也不能替代你,真的一点都不能受伤吧。
是啊,真的不能受伤。
——不像平昌冬奥那样还能“强行复出”、“勉强赶上比赛”。
所以说,如果出现了“演出中骨折了”或者“头撞了动不了”这样的状况,才是最可怕的。因此每次演出前,我都会非常紧张。但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压力吧。毕竟真的有那么多人为“羽生结弦”投入心力,为我打造出一个完整的作品,让我感到非常安心。
另外,作为从事过竞技的花样滑冰选手,现在虽然进入了娱乐行业,但我并不是单纯在做“娱乐”。我始终希望能把自己拥有的力量、作为运动员至今累积的技术,与“娱乐”结合起来,创造出新的作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对我个人来说是极大的刺激,同时像担任演出指导的MIKIKO老师、负责影像制作的团队成员们也常常说:“真的非常刺激、富有挑战。”
「对,果然还是非羽生不可啊」的挑战。
——谢谢您!另外,今年也正好是您大学毕业满五年了。
啊,是吗(笑)。确实如此。
——在《Echoes of Life》中,也融入了您在早稻田大学人间科学部(远程教育课程)所学习的生命伦理内容,同时也曾向哲学家森岡正博教授学习,并在西村昭治教授的研究班里进行了为期两年的毕业研究。这些学习经历是否有在现在的工作中发挥作用呢?
我觉得,真的非常幸运,能遇到那么多宝贵的缘分。也许这也和我刚才提到的“人生其实很短”这种意识有关吧,正因为那段时间过得非常浓密,所以才结识了那些人,也因为自己一直很珍视这些缘分,才诞生了那份毕业报告吧。
——在毕业研究中,您以“利用动作捕捉技术进行分析”为主题,据说原本一般只会使用18个左右的传感器(根据西村教授的说法),但您竟然装到了最多的31个。并在此基础上完成了三周半跳,对冰鞋与冰面的关系、起跳前的预备动作等进行了多角度分析。
确实做了很多研究(笑)。当然,名义上也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技术啦,但我更想深入了解的是,如何运用信息技术将花样滑冰这一运动实现可视化;在可视化之后,如果将其数据化,又能得到什么样的分析结果。我戴着31个传感器跳了3A(阿克塞尔),但我想,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在佩戴这么多会限制动作的传感器的状态下完成三周半跳(笑)。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把自己当作“最棒的实验体”来进行研究,同时也积累了许多数据。我也希望今后还能继续挑战那些“果然只有羽生才能做到”的领域。
(待续)
【祝3周年】羽生结弦采访全文/〈下篇〉预计将于8月2日发布